回味语文-幸会作家们

逍遥学能  2017-09-16 15:37

作者:程韶荣

做语文老师,注定了一辈子要与作家打交道。能与作家交上朋友,或者与他们见上一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我,就有过这份幸运!

要说见过的作家,一生中也有几十位。上大学期间,先后见过徐迟、何为、刘绍棠、邓友梅、师陀、王西彦等十几位。1988年,参加郑振铎学术讨论会,见过夏衍、唐?、舒乙(老舍之子)等人。以上都是坐在台下眺望而已。我与徐开垒、郭风、陈白尘、张洁、柯灵、赵丽宏、俞天白、佘树森、何为等十几位作家通过信。这里要说的是一次与谢大光等一批散文家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谢大光,是我在大学读书时就开始关注的一位作家。1980年,他在《人民日报》发表了《落花枝头》一文,感觉写得很美。1982年,又从《人民日报》读到《鼎湖山听泉》(现选入中学语文课本)《坝上一家人》等,更是深深吸引了我,同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能否与这位作家通信,以后可以跟踪阅读学习,深度研究。我试着去信《人民日报》索要他的通讯地址,马上得到了回音。按照提供的线索,居然联系上了,就这样,我们开始“神交”了。1985年,他的第一本散文集《落花》出版,我很快收到了他的赠书,写了一篇书评《落花有情果满枝??简评谢大光和他的<落花>》(《书讯报》1985年11月25日)。我们保持着正常的通信联系,先后通信20多封。

1987年10月6日,他突然从天津来信(时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工作),约我18日到东台相会,他此次来盐城参加全国首届丹顶鹤散文节,开幕式在东台。我感觉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缘,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前往。

18日这天午后,作家们是从南京坐大巴来东台的,下榻市第一招待所。我在“一招”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车子来了。我朝下车的人流奔去,见到一位长者便询问,他很快就指给我看。正逢谢大光从车上下来,我立即迎上去,他马上径直朝我走来,微笑着问:

“你就是程韶荣?”

“是的!”我说。

“你等很久了吧?”

“上午就来了。”

“唐洋离这儿多远?”

“60公里。”

“你好辛苦啊!你好辛苦啊!”

我连忙帮他接过行李,领他朝宾馆走去。因为我上午就从服务员那儿打听到他的房间,和著名记者、巴金研究专家陆谷苇住一间。到了房间,谢大光将我介绍给谷苇,说我是他的朋友,通信几年从没见过面,马上又问我:

“你看去很年轻,23、4岁吧?”

“31岁了。”

大光连连说:“看不出,看不出。老陆,看他的名字,我最初以为是女同志,韶荣,多像个女同志的名字。”

谷苇在一旁只是笑。

大光又问我:“最近在写什么?”

我说:“刚刚修改完《和中学生谈日记》的书稿,准备交付出版。”

他的兴头来了:“不错,这个书名挺好。这本书有价值,读者会喜欢的。”接着他介绍了国内一些作家如杨沫等人写日记的情况,又说《域外文人日记钞》即将再版。他希望我再多读点书,把书写得更充实、更有学术性和趣味性。然后他详细告诉我他的第二本散文集和另一本报告文学集的出版计划。由于他们当时还没吃午饭,我们的交谈不得不暂停。

下午,丹顶鹤散文节开幕式正式举行,我被特许旁听。会上,看到了袁鹰(《井冈翠竹》的作者)、吴强(《红日》的作者)、石英、沙白、艾煊、海笑、姜滇、王英琦、苏叶等几十位散文家,真是幸运之至。这些人名平时都是从报刊或书本上看到,现在居然近在眼前,让我兴奋不已。

晚饭之后,我又到了他们宿舍,聊起了双方的工作、生活和家庭等等方面的情况。谈兴正浓,我从提包里拿出日记本,请他题词。大光欣然命笔:

“与散文为友,不舍不弃,必将获益终生。

书赠韶荣共勉”

随即他又将本子递给谷苇。谷苇也乐意地写道:

“思接千载,视通万里。

与韶荣同志共勉”

我还想谈些什么,大光突然想起答应带我见一见作家何为,于是,我们一起来到何先生房间。那时他正看电视。何老经大光一介绍,叫我坐下聊聊。我说在苏州上大学时就听您做过讲座,还曾写过一篇谈何老写日记的小文。老人家兴趣来了:“对,对,《三明日报》的刘编辑寄给我了,我很感意外,是那里的一位同志竟然介绍起我的日记写作情况来了?现在我还写。如果说书信是无声的对话,那么日记就是独白。要讲真话,还要自己责备自己,这样就有意义。”我见机又拿出日记本,试探着说:“何老,能否帮我写一句话?”他接过本子,浓眉一锁,立马写道:

“与书为友,

天长地久。

韶荣同志留念”

写完之后,何老又滔滔不绝地谈起他如何爱日记,搬家时日记无论如何不能少。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我们不得不告辞了。

回到大光房间,一会儿来了好几位作家,有宋词、杨旭和吴泰昌等。他们谈天说地,笑声不断。我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又到了辞别的时刻了。大光说:“谢谢你,这么远来看我,有机会到天津去玩,我带你去见孙犁(2002年逝世,可惜他生前我(一直)没有去过天津),有什么事经常来信。”

面对这样一位敬慕已久的作家,我真想邀请他到唐洋去,做一次畅快的长谈,这怎么可能呢?下一次见面将在何时何地?也许还是通信往还吧。

我们真的要分别了,大光忙出来送我,我婉言谢绝,他执意不肯,一直送到楼梯口。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跑,眼睛始终看着他??可敬的大光老师。大光朝我频频挥手,我也挥手致谢。可惜,这台阶太少了,只有十几级,就将我和他隔开了。

夜深了,人们都熟睡了。一个31岁的年轻人,独自离开“一招”,回到我住宿的宾馆。第二天,我将向学生讲述昨天发生的故事。

作者:程韶荣

做语文老师,注定了一辈子要与作家打交道。能与作家交上朋友,或者与他们见上一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我,就有过这份幸运!

要说见过的作家,一生中也有几十位。上大学期间,先后见过徐迟、何为、刘绍棠、邓友梅、师陀、王西彦等十几位。1988年,参加郑振铎学术讨论会,见过夏衍、唐?、舒乙(老舍之子)等人。以上都是坐在台下眺望而已。我与徐开垒、郭风、陈白尘、张洁、柯灵、赵丽宏、俞天白、佘树森、何为等十几位作家通过信。这里要说的是一次与谢大光等一批散文家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谢大光,是我在大学读书时就开始关注的一位作家。1980年,他在《人民日报》发表了《落花枝头》一文,感觉写得很美。1982年,又从《人民日报》读到《鼎湖山听泉》(现选入中学语文课本)《坝上一家人》等,更是深深吸引了我,同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能否与这位作家通信,以后可以跟踪阅读学习,深度研究。我试着去信《人民日报》索要他的通讯地址,马上得到了回音。按照提供的线索,居然联系上了,就这样,我们开始“神交”了。1985年,他的第一本散文集《落花》出版,我很快收到了他的赠书,写了一篇书评《落花有情果满枝??简评谢大光和他的<落花>》(《书讯报》1985年11月25日)。我们保持着正常的通信联系,先后通信20多封。

1987年10月6日,他突然从天津来信(时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工作),约我18日到东台相会,他此次来盐城参加全国首届丹顶鹤散文节,开幕式在东台。我感觉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缘,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前往。

18日这天午后,作家们是从南京坐大巴来东台的,下榻市第一招待所。我在“一招”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车子来了。我朝下车的人流奔去,见到一位长者便询问,他很快就指给我看。正逢谢大光从车上下来,我立即迎上去,他马上径直朝我走来,微笑着问:

“你就是程韶荣?”

“是的!”我说。

“你等很久了吧?”

“上午就来了。”

“唐洋离这儿多远?”

“60公里。”

“你好辛苦啊!你好辛苦啊!”

我连忙帮他接过行李,领他朝宾馆走去。因为我上午就从服务员那儿打听到他的房间,和著名记者、巴金研究专家陆谷苇住一间。到了房间,谢大光将我介绍给谷苇,说我是他的朋友,通信几年从没见过面,马上又问我:

“你看去很年轻,23、4岁吧?”

“31岁了。”

大光连连说:“看不出,看不出。老陆,看他的名字,我最初以为是女同志,韶荣,多像个女同志的名字。”

谷苇在一旁只是笑。

大光又问我:“最近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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