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学能 2010-03-03 20:28
水中望月,看不到它皎洁之下的灰尘;
镜中观花,看不到花儿绽放的艰辛;
然而那一个水中月,那一个镜中花,
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寄语《红楼梦》。
《三国演义》写雄主名王,谋臣勇将之事,攻城略池,纵横捭阖之心;《水浒传》写草莽英雄,江湖豪杰之事,仗义行侠,报仇雪恨之心;《西游记》写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之事,伸张正义,斩妖除魔之心。独《红楼梦》写少男少女之事。小小女儿国里,花招绣带,柳拂香风。笑和泪、爱和怨、酒和诗,流淌青春。故于茫茫书海,我收藏心中的最美——《红楼梦》。
奈何,奈何!
红楼梦中梦难醒,千古绝唱唱到今。宝玉在黛玉、宝钗之间究竟谁爱谁?为什么爱?宝玉坚持自己的选择。但究竟娶谁,他一点权力也没有,一切决定于父母之命。于是乎“苦绛珠魂离恨天,病神瑛泪洒相思地”便成为不可避免的悲剧。一如十娘怒沉百宝箱,雷峰塔压白娘子。
奈何,奈何!
都道是金玉良缘,我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土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虽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却“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黛玉,潇湘妃子,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我欣赏她的才情,高流粗俗的“行止见识”。我愿与她同忧同乐,同笑同涕。感她所感,爱她所爱。听了她的“葬花悲吟”,我才知道“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大观园,在她看来都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场所。清幽的潇湘馆里,她度过“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面敲窗被来温”直到“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散泪酒纱窗湿”的凄凉长夜。听她对菊低吟“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我似乎窥见她所期望于宝玉的,不仅是“男才女貌”的如意郎君,而且是茫茫世俗中可“偕隐”的知音。终于理解她含恨而死前那句“宝玉、宝玉你好……”的全部惨痛的含义。
奈何,奈何!
宝玉,“山川日月之精秀”也!有人说他是“孽根祸胎、混世魔王”;有人说他是“怪癖邪谬,不尽人情”;也有人说他是“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笑天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然而我说他是的多情。但他这种多情,不是西门庆式兽性的占有,亦不是燕小山、纳兰容若的“多情”所能比拟。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子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其父贾政认为其必是“淫魔色鬼”“酒色之徒”。其实不然,他对薄命司里青春守寡的李纨、“枕霞用友”湘云、远嫁的“焦下客”探春、悲观绝望后青春出家的“藕榭”惜春、跳井而死的金钏儿、含冤而死的可卿……他无不痛心疾首,黯然悲叹。“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颜?”听得《红楼梦曲子》他却不知,他就是那个“美玉无暇”,而黛玉就是那个“阆苑仙葩”。
奈何,奈何!
落日溶金,暮色四合,晚霞带着无尽思念落在那片青冢,乃南方黛玉所在。
云无语,风亦然,草也沉默,落在那片荒郊,乃青春峰下宝玉所在。——再寄《红楼梦》。
后记: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用女儿的泪水酿成艺术美酒。今细细龙活虎读之,因伤感与宝黛缠绵曲折的爱情,凄凉的结局,流泻下一时的感受,必当好好收藏。
【点评】作为一名初中生,能够以《红楼梦》中宝黛的爱情悲剧为经,以两人的个性悲剧为纬,巧妙地化用诗句,编织一种凄婉的意境,来解读这部名著,的确难能可贵。语言功底非同一般,概述四大名著,语言凝练准确;主题部分评价人物,佳词妙句信手拈来;几处“奈何,奈何!”看似简单的反复,实则一咏三叹,让读者也强烈地感受到了作者的那种惋惜之情。尤其是结尾“再寄红楼梦”的两段文字,更是给全文重重地抹上了凄婉的一笔。如果没有认真地品读过名著,绝不会有这么强的语言驾驭能力。